长期劳苦身上伤口溃烂生疮
我没有心思吃那些供物,整整哭泣了一夜。
次晨,师父又来了,对我说:“这次你把未完工的走廊和山神堂修筑完,我当然传给你灌顶和教授。”我又去修建房子,把走廊修完。
那时,在我的臀部又磨了一个伤口。三个伤口都溃烂了,脓血淋漓,背上的伤口溃烂成大疮。我让师母看,请求师母去提醒一下师父在打这个方形碉房地基时答应过的那些话。同时,我因求法心切,也要求帮我代为求法。师母把伤处仔细地看过一遍,也流下眼泪来。
她说:“我去告诉师父。”说罢,就到了师父那里,对他说:“上师大宝!吐勤搞了那么多的修建,手脚都磨破了,长了疮,背上有三个大孔,脓血流个不止。过去只听说过马、驴等牲口背上磨烂了长疮,也见到过。至于人体磨烂长疮的事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这事,让别人听到或者看见会出丑的。上师,你自己是一位大喇嘛,出现这等事真可耻!他确实怪可怜的,快给这个孩子传一点法吧。开始不是说过房子修完了就传法吗?”
师父说:“是的,我这样说过,等十层楼修完了就传法。十层楼在哪儿?”
师母说:“”岂止十层!不是另外还修了走廊么?”
师父说:“别多话,十层修完了就传法。他的背真是烂了吗?”
师母答:“这都是你任性所致,随你的便好了!他的背上不仅仅长了疮,整个背部都完全溃烂了。”师母很气愤地诉说后急忙走了。
师父说:“那么叫他来!”我以为也许要给我传法了,便去到师父跟前。
师父说:“吐勤,把溃烂处让我看看!”
我让他看,师父仔细看了一遍说道:“我的怙主那若巴在自己的身体上经受了十二大苦行,十二小苦行,不同的苦行共二十四种,比你这个要厉害得多。我自己也是不顾可爱的生命,不惜财帛,拜那若巴为师。所以,要想求法,就不能抱怨受苦。还是去修未完工的房子吧!”我想师父说得也对。
师父在我的衣服上加了一个背垫,并说:“马驴都是这样做的。衣服上已经加上了背垫,快去搬土运石吧!”
我问:“背上已经溃烂长疮了,在衣服上加背垫有什么益处?”
师父说:“泥土不至于钻进去。”我想这是上师的命令,不好违抗,只好把取土的工具,挂在胸前去运泥土和粉刷墙壁。
上师看见后,心想这样遵从师命的大德实在罕有!他自己也禁不住在一旁暗暗流泪。
那时,我的伤口继续发展,痛苦不堪,去告诉师母。师母遂代我转禀,要求最好是传法,否则至少也要准许养伤休息。
师父说:“碉房未修完,不能修法。若能干活就尽量干活,实在不能干活,只好住下休息了。”
于是,师母给我说:“疮伤未养好之前,不要干活,住下养息。”
在休息期间,师母给我最好的滋补食品吃。过了几天,除因未得法要心中不安而外,其他都感到很舒服,疮也大半痊愈了。
师父说:“不要提传法的事。吐勤,现在该继续动工了。”
我刚要去干活时,师母来对我说:“我们来商量一个求法的办法。”于是,我们二人议定,我在一个装糌粑面的小口袋上面捆着一些经书和零星的东西,在师父能看得到的地方,故意对师母说:“这下请放我走!”说了便装着要走的样子。那时,师母说:“现在我去告诉师父,当然会得到法的。你无论如何要留下来!”她又故作挽留之状。
我们这样做,果然被师父看见了,便问:“达梅玛,你们两人在干什么?”
师母即回答说:“吐勤他原先是从远方派到大师跟前求法的。你不但未传法给他,反而让他多次挨打受骂。他怕未学到法之前,便已身亡,现在准备到别处去投名师。我劝他留下说:‘我代你在师父面前求情,保证传法给你。’”
师父应道:“我懂了。”遂走出来,给了我一阵耳光,骂道:“你最初刚到我跟前来时,说把身语意三业供养给我了。现在你要往哪儿去?当心点!说真的,属于我所有的你的身语意三业,就是把它制成百段,我都完全有权。不管怎样说,你若真的要走,你从我家把糌杷拿去,是什么道理?你说!”于是,把我推倒就打,并将糌粑口袋抢走,拿着进屋里去了。
这时,我悲痛万分,如死了独子的母亲一样难受。由于和师母商议的计划失败了,师父又十分威严,我忍受不了,便回到屋里,坐着哭泣起来。
师母安慰我说:“虽然采取各种方法,但上师都不传法给你。将来无论如何是会传的。此前,我可以传法给你。”遂传了我金刚亥母的观修法。虽然未得到感受,但心中却获益不浅,凡念也减少了。
我想,一则报答师母的大恩,同时,她是上师的妻子,可以求得罪垢清浄。于是,在夏天帮她抬挤奶的架子和放在灶前炒青稞用的椅凳,这些小事我都尽力效劳。
当时,虽然想一定得去另访名师,但是,我仔细地想了想,一生即身能够成佛的教授,除这个上师外,肯定没有其他的人知道。今生若不能成佛,就给来世造了堕入恶道的罪业。为了求法,应当像那若巴大师那样苦干下去,尽量使上师欢喜,求得他的教授,然后修行,今生方能成佛呀!这样一想,我便又去搬土运石,继续粉刷走廊和山神堂。
那时,雄地的俄敦曲多和他的眷属带了很多的供养,来求喜金刚大灌顶。师母对我说:“要是师父对你修房子所受的苦还嫌不够,只喜欢财物的话,这次可以供养他一件供品。那样,定会得到灌顶。你把这个东西供养他。你自己先去请求,若是不许,我再代你请求。”说着,师母把一个又大又好、放红光的私房松耳石给我。
我就将它献给上师,禀道:“这次无论如何请传授我这个灌顶!”说罢,就坐在灌顶法席内。
师父把松耳石反复看了一遍,说:“吐勤,你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我禀道:“是师母赐给我的。”
师父微笑了一下说:“去喊达梅玛来!”我请来了师母。
师父问道:“达梅玛,我们这松耳石从哪儿来的?”
师母向师父磕了很多头,答道:“这个松耳石与你无关。此是当初我父母让我嫁给你时,考虑到你的脾气暴躁,万一有一天夫妇不和睦,要分离时,这很有用,于是赐给了我,叫我不要让人看见,暗中保藏着,作为我的私房。眼下这孩子实在可怜,我心不忍,所以赐给了他。大师,请你把松耳石收了,发大慈悲,让吐勤受灌顶吧!以前多次把他从法座中赶走,使他失望伤心。现在请俄巴师父及其眷属也帮我哀求上师允准吧!”说完又多次顶礼。
因为师父脾气暴躁,俄巴及其眷属也不敢多说话,只说:“就那样吧!”并和师母一齐向上师顶礼。
师父说:“达梅玛这种做法,几乎让很好的松耳石落入别人之手。”他把松耳石带在颈上说道:“达梅玛,你不要糊涂!连你整个身体都是属于我的,松耳石当然也是属于我的。吐勤,你自己若有财物就献上来,可以领受灌顶!这个松耳石是我自己的。”
我以为虽然师父这么说,但是师母献了松耳石,一定不甘心,可能还会再次要求的,于是,我就坐着不动。
师父大怒,突然立起来呵叱我道:叫你出去,为何不动?你有什么好抱怨的?”于是把我推倒在地,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又被抓起来仰面摔了一下,眼中直冒金星。师父还拿手杖来打,幸好俄巴把他挡住了。那时,我害怕极了,正好有个天窗,便从天窗里跳了下去。师父心里也过意不去,但仍然装出生气的样子。我呢,丝毫没有受伤,只是心中太悲伤了。
正想去寻死时,师母流着眼泪走来了,说道:“吐勤!不要伤心,没有比你再可怜和更亲切的弟子了。我可以资助你向别的师父求法去。你学法期间的口粮和上师的供养我可以承担。”
她多方安慰我。以前无论作什么集轮会供,她都要到法席上去坐的,那晩,却陪着我哭泣,直到天明。
回向法王宗喀巴圣教日兴隆
违缘俱消灭顺缘悉增长
自他三世善回向二资粮
无垢亦无染法炬常明耀
洛桑陀美上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