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正骨
以手摸之,自悉其情。摸者,用手细细摸其伤之处,或骨断,骨碎,骨歪,骨整,骨软,骨硬,筋强,筋柔,筋正,筋断,筋走。——《医宗金鉴正骨心要旨》
“宋浩!”电话那边的窦海芹也自呈惊喜道:“你还好吗?”
“我还好,窦阿姨,你现在在哪里啊?”宋浩问道。
“你现在方便吗?”窦海芹还是谨慎地问道。
“放心罢窦阿姨,我现在这里很安全。”宋浩忙应道。
“那好,宋浩,我说个地址你记下,我们可约个时间在那里见面。”窦海芹说道。随即她说了一个地方。
宋浩闻之惊喜道:“窦阿姨,我就在你说的这座城市里,我们现在就可以见面了。”
“好罢,一个小时后我们在那个地点会面。”窦海芹也自高兴地道。
意外地和窦海芹通上了话,令宋浩惊喜不已。随后和伍长来到了窦海芹所说的见面地点。这是一座寺院,名为永宁寺。时近傍晚,少了游人,寺内仅见几名僧人在走动。宋浩如约来到了永宁寺后面的一座古塔前。
“小伍,我要到塔上去见一位重要的人,你在这里守着,不要让外人进去,除了一位中年阿姨。”宋浩说道。
“知道了。”伍长应了一声,然后象一名忠诚的士兵站在了古塔的门前。
宋浩进了古塔,延了阶梯朝上走去。此时不知道窦海芹是否到了,先去顶层候了再说。
七层古塔,宋浩一走上去,便看到昔日的窦海芹已等候在那里了。一件*色的风衣,一脸的憔悴,但却是一脸感激的笑意。
“窦阿姨!”宋浩激动地叫了一声。
“宋浩!”窦海芹张开双臂,忍不住上前拥抱了一下宋浩,已是热泪盈眶。
“窦阿姨!终于见到你了。”宋浩兴奋地说道。
“好孩子!我也想早日见到你,这一段时间实在是太难为你了。”窦海芹感激地道。望着宋浩,泪水仍是忍不住流下。
“窦阿姨,你托我保管的那件东西,现在仍完好无损。”宋浩说道。
“我知道,谢谢你宋浩,你不仅仅是为了天下医门,更为了国家和民族保护住了一件中华瑰宝!这是天意,当年要不是遇到了你,此物当会在我的手中失去,窦家也会成为千古罪人。宋浩,真的是谢谢你!”窦海芹说着,朝宋浩深深的鞠了一躬。
“其实真正保护住这件国宝的人是你们窦家,因为是你们窦家人的努力,才令这件传说的医中至宝流传至令,也自令我有幸目睹了这件国宝的正品真形。”宋浩说道。
“窦阿姨,这段时间您去了哪里啊?我试着用那个电话号码联您,可是虽然打通了,却非您本人,故而没有冒然相告。”宋浩又问道。
“一言难尽!”窦海芹叹息了一声,说道:“自那次在火车上与你意外相遇,凭感觉就知道你是一个可信之人,也是当时事情危急,所以迫不得已暗里请你将那东西及时运走代为保管。后来我虽然摆脱了一些江湖上的势力追杀,但始终处于危险之中。所幸的是你将那东西及时地转移了,才没有落入他人之手。你后来的经历我也听说了一些,看来你当时还是暴露了行踪。不过那东西终究没有再出现江湖,说明你冒着生命危险将它保存了下来,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你曾经用那个电话联系了我两次,接电话的是我的侄女窦微,那时我还没有告诉她实情,也自她感到些莫名其妙。”
“宋浩,对不起,是我将你牵涉进了这场是非之中。”窦海芹最后歉意地说道。
“没什么窦阿姨,我也是医道中人,更是一个中国人,保护国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并且通过这次意外的事件,也令我学习到了很多的东西和碰上了一些机遇。总的说来却是有惊无险,尤其是改变了我的人生。所以,我还要谢谢窦阿姨呢!”宋浩笑道。
“真是个好孩子!”窦海芹不由赞叹道。
“由于我在这期间认识并拜了一位道家师父,师父已为我将此事平息,这场风波应该算是过去了。”宋浩说道。
“当时我也以为是真的,遗憾和痛惜万分,因为确实有人看到了一具针灸铜人被装上了一艘货船,接着便在海上出了事故。后来经高人点破,这才知道了你是得到了高人相助,在施计平息此事。”窦海芹说道。
“窦阿姨,现在那尊宋天圣针灸铜人安然无恙,就请定个时间和地点转交还你们金针门窦家罢。也算是我完成了窦阿姨交给我的任务。”宋浩说道。
窦海芹听了,摇头道:“我窦家现在已经没有力量再去保护这件国宝的安全了,否则仍旧再会掀起江湖上的一波抢夺风潮。事实证明你有能力保护它,你应该成为这件国宝的真正主人。今天约你来此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窦家已经决定将那尊天圣针灸铜人正式的赠送给你,由你来继续这尊针灸铜人的命运。当今天下,只有你才符合保管那件国宝的真正条件。”
“窦阿姨,这不合适罢。”宋浩闻之,惊讶道。
“宋浩,请你不要推却,为了这尊医中至宝的安全,日后仍旧由你来保管它罢。并且你也是医道中人,尤精针法,或是天意使然,在这场变故意中令你得到了它。在你的手上,应该能真正的发挥出天圣针灸铜人的功用来,这样才是这件国宝的真正意义所在,也不枉费王唯一铸造此铜人的良苦用心。顺承天意,不可违之,否则再度易人,定当另起变故。”窦海芹殷切地说道。
“这样罢,窦阿姨,此物贵重,我不敢受。既然是为了安全着想,我再保管一段时间罢,待此事完全平息后,再归还金针门。”宋浩意外之余,说道。
“傻孩子!你就放心地接受它罢。因为它已经找到了真正的主人。阿姨相信,你一定会保管好的。”窦海芹笑道。
“我怕我担不起这个责任的。”宋浩为难地挠了挠头。
“你能担得起,并且已经担负起了这个特殊的责任。”窦海芹笑道。
“好罢,窦阿姨既如此看重我,我一定会努力的保管好它的。”宋浩最终点头道。知道此时不能再随便易手的,否则会再起风云。
“对了窦阿姨,窦家针法,传承近千年,已是得针法精髓。我现在正筹建天医堂,济世行医,以振兴中医一道,想请金针门助我一臂之力。”宋浩接着恳求道。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一个有着远大志向的人。好罢,日后我可选派门中精干弟子去你的天医堂。”窦海芹说道。
“谢谢窦阿姨了!”宋浩闻之惊喜不已。
窦海芹此时望向塔外,感叹一声道:“经此一劫,金针门已元气大伤,难复昔日之象。我现在要去找一个人,为窦家讨一个公道,更为了我的那个痴情的侄女。要问问那个人,为什么要出卖我们窦家。”
宋浩闻之惊讶道:“窦阿姨可是要去找那个李贺吗?”
“怎么,你知道他?”窦海芹讶道。
“这个李贺是魔针门洛家的弟子,当年潜入金针门是应该去偷艺的。”宋浩说道。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窦海芹叹息了一声道。
“可是现在窦阿姨找到此人也已经问不出什么了,因为此人已将洛氏魔针中的反针术习到了极至,在神智错乱之下练就成了一种可缓夺人性命的绝命针。被施了此术的病人我曾经接诊过,实是难医。”宋浩说道。
“什么!李贺疯了,并将洛氏魔针中的反针术习成了绝命针?”窦海芹惊讶道。
“不错,这是我通过洛家的人证实的。”宋浩说道。
“上天怎么会给他这种报应!”窦海芹摇头一叹。
“宋浩,有件事情事关医道,你日后要注意一下。”窦海芹语气随之一肃道:“江湖上继天圣针灸铜人之后,又出现了一件蹊跷事,那就是流传于众医门的一个神秘的传说,无药神方有可能出世了。”
“无药神方!”宋浩闻之一怔。
“不错,无药成方,不药而治,这个在医门中流传了几千年的传说如今变成真实的了。”窦海芹说道:“据传,无药神方是破译了中医本质的一种神秘的密码,得之者自可无药而愈人身诸病。此事起于*医门和医门纪家。纪家的纪玄曾在*医门中窃取了无药神方的方义,以至于付出了双腿被打残的代价。但是前不久,传出了纪玄破译了这个医中的大秘,先将自己瘫痪的双腿治愈,又以此无药神方治好了几例疑难杂症,一时惊动众医门。”
“那纪玄以无药神方治病的方法尤为奇特,是以一碗经他处置过的清水让病人喝了而已,竟在短时间内顽症立愈。有病人偷留了部分水样拿去化验,也仅仅是普通的清水而已,并无异物。但是那些病人确实是因为喝了这种再普通不过的清水而治愈了他们的顽疾。于是江湖再起波澜,有人前去抢夺无药神方,纪玄苦守秘密不吐口被人杀死。只有他那个掌握了这种医中大秘的孙子纪冬阳逃走,至今不知所踪。”
“竟有这种奇事!”宋浩闻之惊讶道:“岂不似道家的那种可以治病的符水!”
窦海芹道:“道家那种符水治病的作用是否存在,现在还未可知。不过日常所见多是道士用以这种宗教的方法愚人罢了,不足为信。而无药神方的确是一种破译了医道大秘的密码,至于是什么原理现在除了那个纪冬阳还无人知道,但是效果确实是存在的,这已是得到过验证的。这也说明了古老而神秘的中医中的确还有我们现代人所无法知道和了解的东西。古老,是接近了事物的本质,神秘是有很多我们目前还不能了解的秘密。医道高深若此,由此可见一斑了。天下间果真有此无药神方存在,那当是造福人类的神方,做为医道中人,不可不查的。”
宋浩想起昔日曾与那纪氏祖孙二人接触过,没想到在他们身上竟然发生了这种不思议的奇迹,虽然此时自己还未能定其真假,心中也自不胜感慨。
“此事你日后留意一下便是了,不必过于执着的去追求。此事过于特殊,搞不好便会陷入那种迷信的范畴,中医一道现在本已遭人垢病够多的了,此事一出,不知道还要遭受到多少所谓‘反中医斗士’的围攻。但是要记住,真实存在的东西,就是合理的。至于科学于否,科学本身是什么还没有个完整的定义呢!”窦海芹颇显无奈地说道。
“我明白!”宋浩点了一下头。
“好了宋浩,认识你真的是好高兴!希望日后我们有机会再聊罢,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窦海芹笑道。
二人随后出了古塔,会着了伍长。宋浩将窦海芹送出了永宁寺,窦海芹挥手别去了。
宋浩和伍长回到了宾馆,一个人坐在床上发愣,令宋浩没有想到的是窦海芹竟然将天圣针灸铜人赠送给了自己,虽然此时来说好象是一种顺理成章的事,但还是令宋浩感到了意外。
“宋大哥!”伍长这时说道:“我们这次是为天医堂来请那个针灸高人的罢。”
宋浩应道:“不错,为天医堂日后计,必需要请到几位医道中的高手坐诊,否则不足以立世扬名。”
伍长道:“有一个人,不知宋大哥可感兴趣,我也是到了这里才想起来的。当年在师门学艺时,有一位师兄练功不慎摔断了腿,便是善于接骨的师父也无法医治。师父说‘骨断八节世难医,唯某城叶氏可治,否则便瘫痪’,于是师父连夜雇了一辆车拉了那位师兄,在我们几个师兄弟的陪同下来到了这里,找到了一位叫叶成顺的人。此人果是厉害,先是以手法复位。连捏带按的,也知道怎么搞的,一会的功夫便说是接好了。随即以木板缠纱布夹住腿部固定,又出一包‘接骨丹’,说是以*酒为引,连服一月可愈。后如其言。”
宋浩闻之,惊讶道:“既有如此接骨奇人,不可不访,医院?”
伍长道:“这位叶成顺虽持此术,但却不以医名世,故而少人知。家居城南,开一小货店,贩酒为生。且性情古怪,不愿为人接骨,极是难以请到,要不是师父与他有旧,亲自出面,他也不会出手相救的。”
宋浩听了,疑惑道:“有此绝技,却不应世,是为何故?”
伍长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师父当年说过,叶氏接骨术,天下第一,但却少医外人,日后门中弟子便是再有骨伤难医者,若是没有师父亲自出面,最好不要去找此人,因为去了也是无济于事。我说起这个人来,是想告诉宋大哥这里有一位接骨高人就是了,未必能请得到的。”
宋浩道:“有大本事的人都是有脾气的,不足为怪。有时候技不显世是在坐待时机,否则空学一身本事何用。再不就是另有隐情,令他不愿露此绝技于人前,还有就是性情孤僻,拥奇自居,扮个高深莫测的样子。却不知这个叶成顺属于哪一类。”
伍长道:“当年师父也是在屋子里与他商量了半天,这个叶成顺才肯出手救治的。此人性子沉稳,倒也不像那般高傲的人。应该是属于那种另有隐情的罢。”
宋浩点头道:“必是遭受过什么刺激,才不愿以此术救人的。这些先不管他了,明天一早先去会会此人,果有你说的那般接骨的奇术,天医堂当为此人备一个位子。”
“对了,鲁延平师父交游甚广,应该还能识得一些医中的高人,你知道的都于我说说。”宋浩接着说道。
“没有了,我知道的就这一个人,还是难请的一个人物。要不日后你去问我师父罢。不过他老人家行踪不定,云游四海,我们这些弟子都找不到他。”伍长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
宋浩闻之笑道:“能见到的时候,自然也就见到了。当年机缘得遇,授我霹雳针法。而今又遇到了一位他的弟子,应该还是有机会再见面的。”
第二天一早,宋浩在伍长的引领下,来到了近郊区的一处居民区,这里多是平房,临街的也都是一些小店铺,非那繁华所在。在一家批发白酒的店面前,伍长停下了脚步,说道:“这是这里了。”
此店铺很是简陋,门外放置了几口装着白酒的大缸,屋子里也是,一走一过都能令人闻到一股酒的溢香。生意也自冷清,店里面只有一名中年妇女趴在桌子上打着嗑睡。
宋浩咳嗽了一声,走了进去。那妇女闻有人来,直了身子,问道:“打酒啊!”
“请问,叶成顺先生在吗?”宋浩问道。
听说找人,本要站起来的妇女又坐下了,打了个哈气道:“出门了,找他有事啊?”
“哦!”宋浩闻之,颇感失望,说道:“不知叶先生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找他是有件事情商量的。”
“谁知道呢!走了半个月了。有事等他回来再说罢。”那妇女显得不甚耐烦。
“是这样!”宋浩无奈之下,朝伍长一摊手,随后走了出去。
“来的不是时候,以后再说罢。”宋浩摇了摇头道。
伍长感到歉意道:“让宋大哥白走一趟了。”
宋浩笑道:“没事,要想请到这种高人,不三顾茅庐,人家会感到没面子的。”
“也是!”伍长听了,不由笑道。
二人刚走到街口,伍长忽然指了前面一人,惊喜道:“宋大哥,他就是叶成顺!”
宋浩抬头看时,见有一人,五十多岁,中等身材,胖瘦均匀,虽是红光满面,却略呈些忧郁,显是平日里不拘言笑。左手拎了一兜青菜,哪里象个出门的样子,明明是去菜市场买菜去了。
宋浩听伍长一说,知道是被那叶成顺的家人骗了,惊喜之余,忙迎上前恭敬地道:“请问,是叶成顺先生吗?”
“啊!是我,有事?”那叶成顺先是一怔。
“你好叶先生,我叫宋浩,可否借一步说话。”宋浩指了指对面的一家饭店,说道。
叶成顺上下打量了宋浩一番,又望了一眼旁边的伍长,显是没有认出伍长来,摇了一下头,说道:“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
“是这样的叶先生,听说您擅长接骨……”
未等宋浩说完,那叶成顺退后一步,大是不悦道:“你听谁说的,我哪里会什么接骨,要是有那本事,还在这里住着吗。你认错人了。”说着,让过宋浩就走。
“叶先生请等一下。”宋浩忙上前拦了道:“请叶先生不要有什么误会,我是真心诚意来请先生出山的。闻叶氏接骨术天下第一,却不闻于世,叶先生就不感到可惜吗。”
“是谁告诉你的?”叶成顺脸色微呈怒意道。
“是我!”伍长一旁说道:“我是鲁门弟子,当年曾随师父来过这里给一位师兄治腿来着,叶先生不认识了我了?”
“鲁门!”叶成顺冷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我不认识什么鲁门的人,你记错了,我也不曾见过你的。”
“你这人咋这样!当年我可是亲眼看到你给我的一位师兄接骨的,我师父还让我给你留了一千元钱呢。”伍长也上了倔劲,说道。
“哼!”那叶成顺冷笑了一声道:“那就叫你师父来见我,否则我不会和鲁门弟子讲话的。”说完,转身就走。
宋浩没有再追上去,摇了一下头道:“这人怪得可以啊!”
伍长也自生气地道:“明明认识鲁门的人,却装做不认识。给他机会不要,这种不识好歹的人,不请他也罢。”
宋浩笑道:“知道了有这个人,知道了他住的地方,暂时就可以了,此事急不来的,先放一放,日后再说。”
伍长道:“我就不应该领宋大哥来找这个人,瞧他那劲,象是欠了他多少钱似的。有大本事又能怎么样,施展不出来不也是和那没本事的人一样。”
宋浩望了望叶成顺远去的背影,说道:“此人不以医骨术显世,当是别有原因,待查清楚了再做计较罢。”
随后宋浩和伍长乘了客车来到了吴启光所在的那座镇子上,找到了吴启光的诊所,远远看到患者盈门,一派繁忙景象。
挤进人群进了诊室,看到吴启光、吴松父子正在给病人诊治。
“宋浩!”吴松无意中一抬头望见了宋浩,不由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宋浩笑道:“来看看吴老师和你。”
“是宋浩啊!累的话先到后院休息休息,不累就帮我们忙活忙活。”吴启光那边已然瞧见,抬手打了声招呼道。病人太多,未及相迎。
“好啊!”宋浩闻之一喜,知道那吴启光已是拿自己不当外人了,于是坐到桌子旁边,如那第一次来此地一般,诊起病来。
病人是一位老者,听到吴启光让宋浩帮忙诊病,以为是吴启光的弟子,也是候诊的人太多,一时半会的挨不到他,便先过来让宋浩诊治。
宋浩搭手按脉,细诊之下,问道:“大爷,您老可是做过胃切除手术?”
那老者闻之一怔,惊讶道:“是啊!两年前做的,切去了三分之一呢!这个也能从脉上瞧出来?”
宋浩笑道:“不仅如此,您老的右脚也受过外伤罢,脉呈不全之象,可是有了残疾?”
“哎呀!小大夫,你会透视啊!怎么能看得这样明白!几年前因为采石头,不小心被砸去了三根脚趾,这也能看得出来!”老者诧异道。
那边的吴启光闻之愕然,未想到宋浩的脉法竟达到了如此精确的境界,士别三日,当是刮目相看。
“大爷,您老现在的主要症状是大便干燥罢,那是因为下焦火盛之故,我给您开三剂中药,回去水煎服,日三次,服完后就没什么问题了,平日里也要配合多吃些水果。”宋浩说道。
“是呀!现在去次茅房苦着呢!两三个小时都下不来,能憋死人呢!”老者皱着眉头道。
宋浩笑道:“回去服了药就会改善的,保你顺畅。”
“那敢情好!”老者高兴地道。
结果宋浩刚给那老者开完方药,即有半屋子的病人围了过来。皆是被宋浩神奇的脉法折服。
吴启光坐在那边朝宋浩竖起了大拇指,此人性情豁达,并无责怪宋浩有喧宾夺主之意。吴松见宋浩竟有这般高超的医术,索性坐在旁边观看,也自懒得去诊治病人了。
宋浩深得林凤义脉法真传,不但诊断精确,而且快速,两个小时之内,几十号病人被他诊治了大半,皆自欢喜而去。另一部分也自被吴启光诊治完毕。
那伍长站在一边看得啧啧称奇,暗里惊叹道:“原来宋大哥竟有这么大的本事,怪不得要开办天医堂呢!”
待病人走尽了,吴启光走过来,“哈哈”一笑道:“多时不见,没想到你的医术竟能突飞猛进!后生可畏啊!不佩服真是不行了!”
吴松也自惊喜地道:“宋浩,你竟有如此神脉!比那医疗仪器诊断得还要准!”
宋浩笑道:“这也是得了机缘,得遇高人授以脉法,否则哪里能有这般手段。”
说完,宋浩介绍了伍长与吴氏父子相识。吴启光随即叫吴松守了诊所,引了宋浩、伍长后院屋中说话。
“吴老师,我此番前来是想请您日后出山助我共创天医堂。”宋浩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天医堂!”吴启光闻之,先是一怔。
“顺天之道,以医济世!创此天医堂的本意是在民间发扬振兴中医一道,召集民间医道高手,汇聚一堂,保持传统的中医特色,继往开来,将真正的中医医道呈现世人。”宋浩说道。
“你能有此志向,并付诸实施,当真不易。就冲你这份对中医的热忱,我也要帮你的不是。”吴启光点头应道。
“那真是谢谢吴老师了!有吴老师加盟,天医堂半壁可稳。”宋浩兴奋地道:“只是吴老师现在的诊所繁忙,恐有所耽搁。”
吴启光道:“不妨,有吴松支撑就行了,也是要让他自己独立行医锻炼一下。其实到了我这个年纪,生意已经不重要了,是到了为中医的发展做点什么的时候了。也谢谢你给了我这个发挥余热的机会。做为医道中人,我们应该正视中医的发展了,不能再为了一己之利,为财而忙碌了。虽然现在也有一些机构在研究中医,但多是名存实亡,有的甚至于在一开始就偏离了中医发展的轨道。你的想法很好,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天医堂日后能发展到什么程度,但我愿意帮你去试一下,你这份激情感染了我。”
宋浩高兴地道:“不仅仅是吴老师加盟天医堂,传授我脉法的师父林凤义老师也答应去了。”
“是吗!那我更应该去了,见识一下这位脉法奇人。”吴启光笑道。
“对了吴老师,城里有一位叫叶成顺的人您可否认识?”宋浩问道。
“叶成顺!”吴启光闻之讶道:“你怎么知道他的,这位接骨高手从不显世的。”
宋浩道:“我也是听伍长说的,他以前见识到了叶成顺的接骨奇术。所以我也有意请他出山加盟天医堂。但是遭到了他的拒绝。令我不明白的是,既有如此高绝的奇术,为何不济世救人,否则习之何益?”
“唉!你倒是问对了人,这个叶成顺我认识他的,并且也多少知道些他为什么不愿意为人接骨疗伤的原因。”吴启光说道。
“真的!”宋浩闻之惊喜道:“难道其中令有隐情?”
吴启光道:“不错!叶氏正骨术明清之际就已闻名天下,位属医门九门之例的正骨门。民国时由于战乱的原因开始末落,但是正骨奇术还是由叶氏的后人继承了下来,没有失传,只是隐居民间,不再以医名世。这其中有一个传说,叶成顺的祖父曾救治了一位*阀,但是那*阀却忘恩负义,强迫叶氏族人效力*中。后来那*阀倒台,叶氏族人也多死于乱*之中。余下的一支避走民间,隐姓埋名,不敢以正骨术显世以免人知。”
“后来全国解放,叶氏的正骨术这才又渐渐的显露出来。那是在叶成顺年轻的时候,他的父亲救下了村里的一位因翻了车砸断了双腿的村支书。开始时那村支书倒还感恩戴德。可是那一场人所共知的运动到来后,因叶氏先人为以前的*阀效过命,于是叶氏一家被打成了反革命,领头的竟然是那个村支书。叶成顺的父亲因此遭到迫害致死。叶成顺于是发誓,日后叶家正骨术,宁可救条狗也不会再救人了。从此以后,除了亲朋好友中有伤了骨的,迫不得已之下才出手救治外,叶成顺不在理会任何外人了,也很少有人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叶氏正骨术的嫡传之人了。这是家族遭到了打击之后,令他心态改变才不愿再医人的。你要是能令他出山,让叶氏正骨从发光芒,当是大功德一件!”
“原来如此!我说吗!是受到了刺激。不过看他的态度,有拒人千里之外之势,倒是很难请动的。吴老师有法子吗?”宋浩为难地道。
吴启光笑道:“我和他是同学,所以才知道的这些。以前也曾劝过他,时代不同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耿耿于怀,只能误了叶氏的正骨奇术。可是叶成顺不听,宁可医狗也不医人。我是没法子了,劝了几十年也没起作用,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请得动他了。”
宋浩笑道:“那就三顾茅庐,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能令正骨门的传人出山,当是天医堂的一大憾事。”
这天晚上,宋浩和伍长就住在了吴家,宋浩向吴氏父子讲解了一番脉理,和自己拜师习脉的经历,尤令吴氏父子敬佩不已。随后宋浩示范了冰火神针,已是冷热可出,自令吴启光惊喜万分,激动道:“此术有传人矣!”对宋浩又是敬重了几分。
第二天一早,宋浩又要去城里寻那叶成顺。吴启光笑道:“这是尊不开面的石佛,你要是请得动他,我请你吃三天酒。”
宋浩笑道:“那就暂且记下,我终有法子令这石佛出世的。”
宋浩和伍长到了城里,又自朝那叶成顺的家走去。
伍长道:“宋大哥,这个叶成顺倔得很,怕是又不给我们面子。要不我找到我师父,让他老人家出面请罢。”
宋浩道:“几时能找到鲁老前辈?”
伍长道:“我联系几位师兄弟找找看,不过也要一年半载的才能有师父的消息。”
宋浩摇头道:“一年太久,只争朝夕。我们先努力一下罢,实在不行,还真得请鲁老前辈出马。”
这时,宋浩发现前方的路边卧着一条流浪狗,当是被街上的车辆碰断了后腿,趴在那里低声哀叫。
宋浩见了,心中一动,对伍长说道:“这条狗的腿断了,我们将它带到叶家请那叶成顺医治一下如何。此人有医狗之志,无医人之心,也算是有一个去见他的由头。”
伍长笑道:“好法子,这样他不会立即赶我们走了。”说着,上前将那条伤狗抱起。
“碎成几断了,都粘糊了,应该是被汽车轮子轧的,怕是接不上了。”伍长摸了摸那条狗的后腿,摇头说道。
宋浩见了,挠了挠头,苦笑了一下道:“这倒是有些难为那个叶成顺了,不管了,抱去再说。”
到了叶家的那酒铺,看到叶成顺夫妇二人正在里面闲坐。
“叶先生打扰了,有条狗的腿断了,还请您给医治一下。”宋浩一走进来,便笑嘻嘻地道。
伍长将那残狗抱上前,示了断腿道:“怕是废了,你给瞧瞧罢。”
叶成顺见是昨天的两个年轻人竟抱了条狗来,不由得脸呈愠色,继而冷哼了一声道:“何人告诉你们我会医狗的?”
宋浩笑道:“医者仁心,泽及万物,也算是爱护小动物罢。”
伍长一旁打趣道:“是啊!多可怜的小家伙!”
“狗比人强,看家护院,更不会恩将仇报,随我到后面罢。”叶成顺说着,起身朝后院走去。
宋浩见了,与伍长相视一笑,跟了过去。叶成顺的老婆坐在那里摇了摇头。
出了后角门,到了一处院子里。叶成顺示意伍长将那条伤狗放在地上按住,然后上前蹲下,两手持了狗的断腿摸循捋顺。
“碎成六块了,是被汽车轧的。”叶成顺摸骨断定。
“伤得太重,怕是要残了。”宋浩摇头道。
“还可治。便是残了也无妨,到屠羊的人家去寻一条新宰杀的羊后腿接上就是了。“叶成顺淡淡地道。
“怎么!叶先生还能施断肢再植术吗?”宋浩闻之一惊。
叶成顺未应声,那条狗腿摸来按去捋顺完了,起身去寻了一包药粉,用酒兑了,搅拌成糊状,于狗腿上涂了。接着找了几支木板条来,量了长短折断,将狗腿固定,外面再用布裹了。
“行了,过个七八天就能着地走动了,狗骨比人骨愈合得快。”叶成顺说完,一摆手,意思是抱走罢。
宋浩此时暗里吃了一惊,这般严重的伤势,在常人看来只能是残废了,而这个叶成顺仅仅是不经意的捋了捋,涂了些药,就能肯定地说七八天可愈,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
“是这样的叶先生,这是条流浪狗,我们也是在街边拾来的,不如先放在这里养好伤再放它走罢。”宋浩说道。
“随你们便。”叶成顺应了一声。
这时,叶成顺的老婆走了过来,阴沉个脸道:“老王又来了。”
叶成顺听了,眉头皱了皱,朝前面的酒铺走去。
店铺里坐了一位中年汉子,吸着根烟,表情严肃,见了进来的叶成顺未吱声。
“是他王叔!”叶成顺满面歉意道:“实在是对不住,你看能不能再容我一段时间,眼下手头实在是没钱还你。”显然人家是来讨账的。
“我家里也急着用钱,要不街坊邻居的住着我也不意思来烦你。”那个汉子不甚耐烦地冷声道。
“唉!”叶成顺叹息了一声,无奈地道:“要不你看看我这间铺子值多少钱,抵给你算了。”
“这才值几个钱的玩意,要是将前后的房子都算上还差不多。老叶,不是我逼你,这笔钱欠了我好几年了,再不还我实在是说不过去了。再给你三天的时间,到时候再不还不上,我只也好来收房子了。”那汉子说完,冷冷地抛下一句,起身去了。走进了了街对面的一家商店内。
叶成顺坐在那里,低着头,愁眉不展。宋浩见此时再呆下去不是个事,说道:“叶先生,我们就不打扰了,那狗条多您先养着,过几天我们再来接它。”说完,递给伍长一个眼色,二人便退了出去。
叶成顺也未起身相送,由了他们去了。
出了叶家酒铺,宋浩感慨道:“如此一位正骨高手,生活却陷入了这般窘况,真是难以想象!”
伍长道:“那也怨不得别人,他藏了本事不使,谁又有什么办法。”
“走,我们先给他解去这个燃眉之急。”宋浩说着,朝那家商店走去。
“宋大哥,你要替他还钱?听他们话里的意思不是个小数目。”伍长惊讶道。
“先去问问再说,我身上带的银行卡里还有几万,不够打电话让唐雨给我汇来。”宋浩说着,走进了那家商店。
“宋大哥!”伍长一脸的崇敬,宋浩此举实是令他感动不已。
那位王姓汉子正闷闷不乐地坐在柜台里吸烟,见了宋浩、伍长进来,以为是买东西的顾客,忙起身招呼。
“这位大叔,我是叶先生的朋友,刚才在他那里见过你。我想问一下,叶先生欠你多少钱?”宋浩开门见山道。
那汉子听了,想起刚才果然是在叶家的酒铺见过这两个人,复又坐下,叹息了一声道:“三万五,要不是两年前他的两个儿子一齐考上了大学,因为没有学费去念书,他来向我借,我一时激动,也是为他们感到高兴才借了他,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不上我。”说完,那汉子显得颇为懊悔。
“是这样!”宋浩听了,点了一下头,说道:“这位大叔,这笔钱我来替他还了,但是不要告诉他是我还的。”
“你……”那汉子闻之惊愕。
“我们再在就去银行,将这笔钱提出来给你,算上利息,给你四万罢。”宋浩说道。
“真……真的啊?”那汉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浩笑道:“当然,不过要将当年的你们之间的借据给我。”
“有有有!”那汉子惊喜之余,忙不迭地在一旁的箱子里翻出了一张叶成顺签名的借条。
“那就走罢。”宋浩看了一眼借条,转身走出。
“你是老叶家的亲戚啊?”那汉子忙跟了出来,生怕宋浩走掉了。
到了银行,宋浩从卡里提出了四万元钱给了那汉子,收回借条随手撕毁了。
“你真是个好人啊!竟然为老叶还上这笔钱。”那汉子复将那笔钱存进了银行,回头对宋浩感激加感慨地道。
“你也是个好人!所以不能再令你为难了。这件事就算完了,叶家不问,你也不要提了。”宋浩笑道。
“行行行!”那汉子感激之余,应声去了。
“宋大哥,你真仗义!我伍长算是没有跟错人!”伍长佩服道。
“小事一桩!总不能逼得人家去收他的房子罢。”宋浩笑道。
“现在债主换了人了,我看这次不用再去请他,他也会出山了。”伍长高兴地道。
宋浩摇头道:“我们虽然帮助了他,但不能以此做为请他出山的条件,还是想法子说服他,不强人所难为好。”
回来见到了吴启光,宋浩将二访叶成顺的事说了一遍。
“你做得很对,莫说四万,就是为他还上四十万也值。”吴启光对宋浩此举大为赞赏。接着摇头道:“这个叶成顺,家里有困难为什么不和我说,可是又怕我借此事劝他出山。宋浩,这笔钱还是由我来还罢。”说着,吴启光要去找他的存折。
宋浩忙上前拦了道:“吴老师不要和我客气为好,能帮助一下叶先生,也算是我们之间的缘份。”
吴启光听了,点头道:“也好!那就让叶成顺欠你这份人情。他不是固执吗,我们不妨借这个机会来逼他出山,叶氏正骨术不能因他再尘封下去了,否则真是太可惜了。过几天再去见他,我看他还有何理由拒绝你。”
宋浩道:“我帮他还钱,只是想解他燃眉之急而已,并未做他它想。我看还是说动他,自愿出山为好。”
吴启光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是真心帮他,不想以此事来要挟他。不过不借这个机会逼他,他还是不愿意令叶氏正骨术复出的。有时候君子要做,小人也要做,只要把握个适度就可以了。否则被人讨了便宜去,人家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呢。”
宋浩笑道:“三顾茅庐不成,我就十顾,时间久了,怎么也能混成一家人的模样了,我就不信将这尊石佛请不出庙来。”
“好宋浩!天医堂有你主持,不愁不发展壮大。跟着你做事业也令人痛快!”吴启光哈哈一笑道。
“对了,宋浩,过几天先由我去见叶成顺,探一下他的口风,重要的是向他介绍一下你和你的天医堂。其实有本事的人也都想找到一个能令他尽性发挥的地方,否则学来何用!叶氏正骨奇术隐埋民间几十年不为人知,也是没有遇到令它重新发光的人和机会。知道吗!这个叶成顺在年轻时,就能令猪马牛羊易腿而走了,堪称神奇!只因家族几遭变故,才令他心恢意冷。你一定要重新燃起他的热情,他能出山,足以能造就一系列的奇迹出来。中医中独特的正骨奇术,简便捷效,在诸多方面那是现代医学所无法比拟的。”吴启光随又说道。
“招集各科奇才,共兴医道,这是天医堂的一个宗旨。”宋浩说道。
吴启光点头道:“专攻一术者,火候到了,足可通神!一技之长,骄狂天下,百技之长,踏遍诸家!便是如此了。”
宋浩和伍长在吴启光处住了下来,白天帮忙诊治病人,晚上则是和吴启光谈医论道。过了几日,吴启光便起身去了城里,先行拜会那叶成顺去了。
午后,诊所内的病人被宋浩和吴松诊治得空了,二人这才休息了一下。吴松对宋浩愈来愈佩服起来,不但针药全能,脉法精绝,而且竟然习成了其父的冰火神针。论及医道,每出妙语,令人感悟非常,有那般一代宗师巨匠的意味了。
电话响起,吴松接过,点了点头,随后摞下电话,对宋浩笑道:“那叶成顺要和爸一同回来谢你呢!”
宋浩闻之喜道:“叶先生可是被吴老师说动了!”
吴松摇头笑道:“那到没有,不过我爸话里的意思,是要借他到家的机会,你二人全力再劝请一番,务必说动他出山。”
宋浩坚决道:“好!请不出此人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不为良相愿为良医:能行救人利物之心者,莫如良医。其为良医也,内疗双亲之疾,外救他人之苦,中以保身长生。或德至大医之修行,明阴阳变动之妙,晓五行运化之机,通万物之理,窥天地之奥,达造化之极。也全获人生之境界也!
两个小时后,听得门外汽车响动,宋浩、吴松、伍长三人忙迎了出去。一辆出租车停在诊所前,先下来的是吴启光,随后叶成顺抱了那条狗下了来。将狗放在地上,那条狗竟然能以伤腿着地走动了,令宋浩和伍长惊讶不已。
“叶先生,有劳将狗送回。”宋浩迎上前笑道。
“惭愧!要不是老吴今天去我那里,还不知道是你替我还了那笔债务,今天来特地是向你表示感谢的。”说着,叶成顺朝宋浩鞠了一躬。
“叶先生不要这样,也是让我遇上了,否则还不知家中有此困难。先请屋中说话罢。”宋浩忙说道。
“是啊!有话屋里说去。”吴启光笑着,朝宋浩递了一个眼色。
进了诊所内还未及落座,时有一年轻人由其父亲陪了来诊病。吴启光朝宋浩扬了一下头,意思是让他在叶成顺面前展露一下本事。宋浩会意,上前接诊。
抚脉之下,原是那年轻人外感了风寒,此时高热寒战,颤抖不已。宋浩于是施冰火神针,且汗法并施,仅仅十余分钟,汗出热退。令那父子感激不已。
宋浩随后说道:“我再开几付汤药,回去服了可保无恙。不过适才察脉,肝胆当有遗疾,以前必是犯过*胆性肝炎。平常仍感肝区隐痛罢,晨呕苦水,治不彻底,日后必会复发,我另出张方药,连服十日,可将此病根除。”
那双父子听了,点头称是,惊讶不已。
“有几味药我且告诉你们如何煎法。”宋浩开完了药方,引了那双父子进药房配药去了。
“启光,这……这个宋浩竟有这般修为,脉法精确若此,天下罕见!连你的冰火神针也习成了,不亲眼所见,实在是不相信啊!”叶成顺惊叹道。
“宋浩年轻有为,且立志创天医堂济世行医,为得是振兴中医一道。年轻人能有此热情,我们应该助他才是。来时我已向你介绍了他的情况,此人大才全能,志向高远,又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日后必能成就大事。我等持术,充其量混个温饱富家而已,实无作为。尤以成顺兄藏技不显,空负一生所学。此机会天授,再不借此出山,当悔之晚矣!”吴启光说道。
叶成顺听了,沉默不语。
宋浩送出那双父子,回转来,笑道:“吴老师这里的病人多,尤其是在上午都推不开门的,民间医者,少有这般气象了。”
“也是启光的本事大!”叶成顺随口应道。
宋浩笑道:“叶先生的本事也不低啊!若是肯接诊,必是患家云涌,怕是一刻闲不着的。”
吴启光点头道:“不错,叶氏正骨奇术若能显世,必当名扬天下,更是能振我中医骨科神威。此一时彼一时,成顺兄又何固执如此呢!虽是受了病人中小人的欺负,但也不能将其他的病家一杆子扫尽。与那些小人呕气,犯不上的。”
“唉!叶家每以正骨术招祸,我已是冷了心了。并且我那两个儿子因我之故都不愿继续此术了,说是学也无用,不如不学。”叶成顺摇头叹息道。
宋浩道:“先生一技之长,足可贵身富家,掩之不用,不仅受穷遭困,也自有违天道。天成此术于叶氏,当是令叶氏子孙行济世之功德。照先生这般下去,此正骨奇术必将失传,这可不是叶氏一家的责任了,而是整个中医的一大损失,再想弥补可就来不及了。天医堂是先生施展才能的天地,但有诸般委屈我来受,再不会涉及先生分毫,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宋浩!”叶成顺抬起头,眼睛呈现湿润道:“我也知道,再这般下去不仅对不起叶氏的祖先,令先辈们以心血研究出来的奇术在我手中失传,我也自会沦为叶家的罪人。可是我真的是怕了,宁受贫苦,也不敢再以此术招来祸端了。启光也曾劝我,时代不同了,那种恩将仇报的事不会再发生了,但是我转不过这个弯来啊!在旧社会,叶家几乎因此术招来灭族之灾,文革时家父又因此术丧命,所以我发下重誓,宁可医狗也不医人。”
“这都是那种特殊的时代造成的!但是不能因此影响我们行医济世的准则。”宋浩说道。想起自己几乎成了那个时代遗留下的一个牺牲品,也自不胜感慨。
“成顺兄!”吴启光郑重地道:“你现在出山,并不是违背了你当初立下的誓言。如你所说,再这样下去,叶氏正骨奇术必当失传,你不仅是叶家的罪人,更会成为民族的罪人。因为等于是你毁去了一种国宝啊!伤心事谁家都有,但要区分大小。从某种意义上说,叶氏正骨术不仅是属于你们叶家的,更属于我们中华民族。并不是我自个给你上升到这种高度,而是叶氏的正骨奇术将你抬到了这种民族的高度。这种造福民生的奇术,在你手中发扬了便是功德,否则便是千古罪人,何去何从,你自家考虑考虑罢。”
“首先我要说明的是,天医堂做的是一顶事业,而不是一门生意。我们有一个宗旨,就是挖掘民间奇术,令隐藏在民间的奇人奇药奇术有一个发扬的舞台,从而对现在的中医一道有一种全面的补充和提升。现今科技是发展了,但是古老的中医却逐渐被人忽视了。再拿不出应手的东西,让人重新领略中医的魅力,不出几十年,真正的医道将溃矣!我们都将成为罪人。”宋浩说道。
“古人将医道分为十三科,骨科占其一。叶氏既持此术,便是有了使命在身,可不能因个人情绪而左右的。吴某不才,在针法上有所成就,也自应了宋浩所请,日后坐诊天医堂。成顺兄不思进取,甘将此奇术在你身上失传,我们也没办法,强人所难是逼不成的事。要知道,叶氏的先人不知耗费了多少代人的心血才有了如今的叶氏正骨奇术,你愿意当废物扔掉就扔掉罢。”吴启光摇了摇头,无奈地道。
宋浩道:“叶先生,要不这样,你可以不亲手诊治,最好能收几名中意的弟子,传授此术,以令叶氏正骨奇术不能失传。”
“此术倒也不甚难学,只要熟悉了人体的骨骼,掌握些摸骨的方法就可以了。现在有X片,可以清楚地看到骨伤的部位和成度,不必要刻意地去追求古人的那种摸骨术了。否则没有三年的摸骨经验,是辩不得骨伤程度的。另外在接骨的手法和经验上要经历一番磨练才行,当然了,最为重要的还是正骨秘药。”叶成顺沉默了许久,说道。
宋浩闻之一喜,知道叶成顺已然心动,与吴启光相视一笑。
“徒弟再好,没有你这个师父亲临指导也是不行的,那就是临床。宋浩已经为你提供了一切的条件,真心实意的请你出山,你若再犹豫,可就是不识相了,我们的朋友也没得做了。”吴启光故作淡淡地说道。
“行了,你也别说了,我日后到天医堂先带几个徒弟就是了,他们成手后我再行隐退。”叶成顺终于点头应了下来。
“叶师父,那你先收了我罢。”伍长一旁已是跪了下去。
宋浩、吴启光二人则是欢欣鼓舞,相对而笑。
“你……?”叶成顺望了望伍长,犹豫了一下,继而点了点头道:“你既是鲁门弟子,当是习过功夫的,手上应该是有些力道,也多能熟悉些骨骼,倒是有习成正骨术的先决条件。罢了罢了!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上,就收了你罢。”
“多谢师父!”伍长惊喜万分,紧快叩拜。
宋浩见状,笑道:“你倒是机灵!抢了这一先,那就恭喜二位了!”也自为伍长感到高兴。
“吴松,赶紧去饭店订一桌子酒菜,祝贺你叶大叔出山了!”吴启光高兴地吩咐道。
这天晚上,宋浩、吴启光、叶成顺三人醉归。
第二天,宋浩和伍长暂别而去,与吴启光、叶成顺二人约定,待天医堂正式成立之际,他二人再赴白河镇。
宋浩此番之行,不但预先请到了冰火神针吴启光,还意外地请到了叶氏正骨的唯一传人叶成顺,天医堂实力大增,心中好不得意,一路回转来,一身上下无不充满了喜悦。坐在客车上收集整理,轻松得感觉是在飘行一般。
引火下行
宋浩拍了拍伍长的肩膀,笑道:“你和鲁师父学得是防身的本事,这次拜下了叶师父,习得可是吃饭的本事,一定给我学好了、学精了,有可能你便是当今叶氏正骨奇术的第一传人了。”
“嘿嘿!我还想在宋大哥请不动叶师父的情况下,欲将他绑到白河镇呢,强逼他加入天医堂,没想到宋大哥真是将师父请出来了。”伍长憨憨地笑道。
“看不出啊小伍!你倒是很有主意的。也是,若真请不动他,我也想将他绑走呢,因为不想看到他的一身本事浪费了。有时候宁可委屈了他的人,也不要委屈了他的本事,否则便是罪过!”宋浩笑道。
宋浩、伍长二人回到白河镇时,远远望见“天医堂”三个红色的醒目大字已经竖在楼顶了了,看来工程进度很快。
偶听得路上一行人惊讶道:“天医堂!好大的口气,何人敢自称天医啊!”
宋浩闻之一笑。
进了楼内,见到一些工人们正在忙碌,唐雨在一旁监工,多日不见,脸色已是有了些憔悴。
“你们回来了!”见到宋浩、伍长,唐雨惊喜地迎了上来。
“辛苦了!”宋浩望着唐雨消瘦的面容,歉意地道。
“没事!可是请到了那位冰火神针了?”唐雨笑道。
“请到了,并且意外地请到了一位正骨奇人,日后他二人会一同来此的。”宋浩说道。
“正骨奇人!天下正骨术当属传闻中的医门叶家,曾有天下第一之誉,只是沉寂了几十年了,怕是无后人传承了。你请到的是哪位高人啊?”唐雨问道。
宋浩笑道:“正是你所说的的天下第一的叶氏正骨奇术的唯一传人叶成顺。”
“什么!你真的将叶氏的传人请到了!”唐雨惊讶道。
“不错,这还要感谢小伍呢,否则不会有此意外收获的。”宋浩笑道。
唐雨欣喜道:“有此人加入,天医堂可谓高手云集了,日后真的是要成为中医中的龙头了!”
宋浩笑道:“当然,我们既然做了,就要做个天下第一来!”
“在有十天整体装修就结束了,半个月后天医堂就可以正式运营了,各方面我已经准备妥当了。”唐雨说道。
宋浩闻之喜道:“太好了!进展的速度比我预期的要快。”
这时听得楼外汽车喇叭声,当是有人在唤。宋浩,唐雨出来看时,却是那刘天。
“你可回来了!”刘天望见宋浩,惊喜之余,忙从车里出了来,脸上随呈现出焦急之色。
“何事这么急啊?”宋浩见状讶道。
“家父患了急症,本是来这里寻不到你就计划去省城了。”刘天说道。
“刘伯伯病了!那我们赶快过去罢。”宋浩忙说道。
刘天车载了宋浩奔县城而去。刘天在车上向宋浩介绍了一番情况。原是其父刘亚本在上午开了一个会议后,感觉眼部稍有不适,回家后竟然双目失明,视不得人了,医院后,那些大夫们也无计可施。刘天知道宋浩这些日子去了外地,便准备去省城为其父治疗。偶一念动,便驱车来到了天医堂,看看宋浩回来没有,也是对宋氏医术的信服,令他先来寻宋浩了。
医院,来到一间高干病房里,看到一些大夫们正围着坐在床上的刘亚本商量着什么。那刘亚本双目红肿,原是眼底充血,视不得物了。
“爸,宋浩来了。”刘天说道。
“可是将宋子和老先生也请来了?”刘亚本精神一振道。宋子和之名,先前在县内无人不知的。
“刘伯伯,爷爷暂时还没有过来,我来给您看一下罢。”宋浩上前说道。以前宋浩倒是曾见过刘亚本几次面。
“哦!是宋浩啊!听说你要和医院了,这是件好事啊!本县出色的大夫实在太少了。”刘亚本应道,二目虽闭,脸上颇呈些失望之色。
宋浩上前诊脉,但觉六脉弦数,尤以心经独亢。于是说道:“刘伯伯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暂时性‘失盲症’,无妨,我且……”宋浩说话间欲寻纸笔处以方药,忽见刘天朝他示以手势,忙跟了他出了病房。
“怎么了!”宋浩问道。
“是这样,我爸一生拒药,更是闻不得药味,无论中西药,一吃便吐。好在身体健康,没患过什么大病,偶曾感冒,迫不得已之下注射针剂,也是反应强烈,比病本身还要难受,所以我想你用别的法子来治罢。这里的医生说,我爸可能是脑血栓前兆,你可千万不要让他患上这种病,否则用不得药,便能要了他老人家的命去。”刘天一脸的悲切,恳求道。
“是这样,你别着急,我有办法。”宋浩拍了拍刘天的肩膀,安慰道。
进了病房,宋浩来到了刘亚本的病床前,说道:“刘伯伯,你这病虽在眼,因全身经脉相通之故,病根却源于脚,我且在您老左脚上施一针。”
旁边有护士端过针具来,宋浩持了一支三寸毫针,从足心涌泉穴入,透刺足背太冲,而后出针,未按针眼,任其血出。然后说道:“刘伯伯,你一定要注意足心我扎针的地方,现在是出了点血,什么时候你感觉有脓水流出,你的眼睛也就好了。”
“哦!谢谢你!不用去省城了吗?那边已联系好了专家会诊呢!”刘亚本还是呈些犹豫道。
宋浩笑道:“这点小病,不用再折腾了,请刘伯伯相信我好了。”
医院里的那些医生们,此时却都在摇头,对宋浩这般轻描淡写的诊治之法,和那种所谓的“病虽在眼,病根却源于脚”的理论,听都未听过的,皆自有了不屑之色。原有一个巴结奉承的,要劝了刘亚本还是去省城诊治为好,然见了刘天对宋浩相信的样子,欲言又止。
也是刘亚本惧药,知道去了省城便是请了专家们会诊,也免不得用药的,见宋浩仅仅刺了一针,就说能好,不再用它药,也自点头应了。
出了病房,刘天还是感到不放心,问道:“宋浩,这样行吗?”也是感觉宋浩的治法过于简单了。
宋浩笑道:“刘伯伯既然用不得药,只能这么做了,放心罢,明天早上便见分晓。不过你叫人时刻提醒刘伯伯,一定要注意足心我扎针的地方。”
刘天听了,又转回病房吩咐了一番。然后出来将宋浩送回了天医堂。
见到唐雨,宋浩将情形述说了一番。
唐雨恍悟道:“心火亢盛,蒙蔽双目,既然用不得药,当是令他转移注意力,专注足心,自会引火下行。”
宋浩道:“不错,并且我在涌泉穴上施泻法刺了一针,出针后未按针眼,任其血气出,也自顺引心经之火。”
唐雨点头道:“此法应该奏效的!”
第二天一大早,刘天便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激动地道:“宋浩!宋浩哥!你简直是太神了!我爸今天早上双眼消肿,已经能看清东西了,只是没有发现足心流脓水,要紧不?”
宋浩听了,笑道:“眼疾好了就行了,管他流不流什么脓水呢,不过是令刘伯伯增加对足心的注意力罢了。告诉刘伯伯,这几天少饮酒和食辛辣的东西。”
“宋浩,我就说你能行吗!医院里的那些医生们昨天还对你的疗法表示怀疑呢,你猜现在怎么着,惊讶倒了一片,都说太不可思议了,这种病让他们用最好的药物来治,最快也要几天的。”刘天开心地佩服道。
刘天的旁边是得到消息赶来看望刘亚本的马吉和张宝伦。刘天给宋浩打完了电话,对那二人道:“哥几个,看到了罢,我们的宋浩不负众望,一出手便是不凡。他的医学修为已是入道得道了,宋浩哥就是我们健康的保护神,我们的性命可都交给他了,有他在,我们才能放心而大胆地活着。以后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帮助他就是帮助我们自己。我爸说了,宋浩是本县第一个要保护的特殊人才,凡是他要办的事,一律开绿灯,不能让这个宝贝再走了。”
马吉感慨道:“上学的时候我便觉得宋浩不简单,几年不见,他的本事愈来愈神奇了。刘天说得对,帮助他便是在帮助我们自己,天医堂的事以后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一定要帮他搞好。”
张宝伦道:“宋浩重返白河镇另建天医堂,当是要大干一番了。前几天我听唐雨话里的意思,天医堂日后除了宋子和之外还会有几位医中的高人加入,怕是要令白河镇成为一个中医发展的基地了。”
刘天道:“我们的志向在地上,而宋浩的志向比我们高远,是在天上。我看那,日后少不得助我们发财的人就是宋浩和他的天医堂了。”
宋浩不药而治,令刘亚本双眼复明,加以宋氏祖孙重返白河镇另创天医堂的消息立时在全县传开来,尤其是令老百姓们兴奋不已。先前的平安堂早已名声显著,忽闻宋氏祖孙复归仍旧业医,前来看望天医堂建设的人群络绎不绝。有的甚至于主动的前来帮工,自令宋浩和唐雨感动不已。
那刘亚本还在县里召开了一个特别会议,指示各级主管部门,要为天医堂顺利的营业和日后的发展全力预以支持。名医复返,当是本县的一大幸事。
十几天后,天医堂各项工作都已准备结束。尤其是装修得朴素自然,别具韵味,窗明几亮,药房飘香。除了大内科之外,还专设了骨科和针灸科,全是中医特色。
宋浩通知了林凤义和吴启光、叶成顺三人,邀请三人前来白河镇会集天医堂。又按无果所留的联系方式,通知了上清观。
这天晚上,唐雨和伍长秘密离开了白河镇,去了山东蓬莱会着了宋子和,在宋家老宅内,将那尊医中至宝天圣针灸铜人分卸拆装,而后连夜运到了白河镇,密藏到了天医堂的地下室内。宋子和见天医堂竟有如此规模,也自欣慰不已。重返故乡,尤自感慨万分。
宋子和的到来令白河镇的人为之一振,先前的旧识纷纷前来相见,令人应接不暇。接着林凤义、吴启光、叶成顺三人也到了。众人相见,俱是欣喜。一切的接待工作倒是由刘天、马吉、张宝伦三人做了去,极是周道细致。
两天后的一个吉日,天医堂张灯结彩,鞭炮齐鸣,白河镇百姓聚集,刘亚本也率了一干县里的领导前来祝贺,天医堂正式开业了。宋浩心中尤是高兴不已。自己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了,自和唐雨接待不暇。
就在大家兴高采烈的当,一辆汽车停在了天医堂的大门外,那是由省城开来的一辆礼品公司的送货专用车,几名年轻人从车箱上抬下来两只装饰精美的大型花篮来,皆是由各种艳放的名贵鲜花插组成,这一对花篮当是价格不菲。
唐雨上前迎了,一名礼品公司的工作人员和她说了些什么,唐雨不由回头望了宋浩一眼,接着在接货单上签了字。
“谁送的这么大的花篮啊?还是专门从省城送过来的!”来宾皆感到了惊讶。
好奇的马吉先行走过去看了一眼,惊喜道:“天医集团!喂!宋浩,你认识天医集团的人啊!好大的面子!还是天医集团的董事长齐延年亲自手书的贺单!”
“天医集团!”宋浩眉头皱了一下,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哎呀宋浩!看不出,有天医集团在支持你啊!这天医堂也是天医集团援助你的罢。”有人惊讶道。
铜人归来
宋浩本想拒收这对花篮,然见众人的神情和爷爷高兴的样子,欲言又止,应付性地笑了笑。唐雨那边已是指挥人将花篮摆放在了门外显目的位置。
马吉对身边的刘天说道:“宋浩果然不简单啊!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背景。天医集团可了不得,是世界上著名的跨国医药公司,更是中药制剂的龙头企业。董事长齐延年亲自手书贺单,好大的面子啊!”
“这天医堂难道说是天医集团的下属企业,是他们支助的?”刘天惊讶道。
“不象是他们支助宋浩的,否则今天开业为何不派一个代表来。并且也不符合天医集团的气势,他们应医院的。当是宋浩认识那齐延年罢,送了对花篮以壮门面。宋浩离开了这几年,竟然认识了这么一位大人物!不可思议!”马吉说道。
唐雨那边倒是希望此时齐延年夫妇出现,借此缓和一下他们和宋浩之间的紧张气氛,可是直到那礼品车离去,也未见到齐延年夫妇的影子,不免有些失望。她并不知道宋浩和父母之间所产生的隔阂是多么的深。
宋子和看到齐延年送来的花篮,也原以为他们夫妇会来参加天医堂开业仪式,祝贺宋浩的,此时心中也自感到些失望。
此时,在距天医堂几百米外路边的一片树阴里,停了几辆高档的轿车,齐延年和杜青苗坐在一辆车里,望着天医堂的方向,都在沉默不语。
许久,齐延年这才感叹一声道:“这孩子能自创天医堂,果是有大志向,不愧为我齐家的子孙!天医堂!好小子!口气不小,倒是承接了天医门的血脉!”
“年哥,我们还是过去见一下浩儿罢!”杜青苗流泪道。
齐延年摇头道:“这孩子现在对我们成见太深,不宜过去的,否则会令场面尴尬破坏气氛的。”
齐延年想起宋浩最后见他一面时,离开时那种怨恨的眼神,令他不寒而栗。
“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等到了和浩儿相认,他却不认我们了。”杜青苗哽咽道。
“放心罢,事态失控不了。先让他磨练一下也好,他永远是我们的儿子,更是天医集团的接任者,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他终有一天会明白,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将来。”齐延年轻轻叹息道。
待到傍晚,宾客们这才逐渐散去。忙碌了一天的宋浩、唐雨先安置了宋子和、林风义、吴启光、叶成顺四人歇息了,然后坐在一间诊室里商量明天的事。
此时闻得外面车声响动,当是有一辆汽车开进了天医堂的院子里。
随即伍长进来说道:“宋大哥,来了一辆货车,车上的人指名找你,说是什么上清观来的人。”
宋浩闻之大喜道:“是师父派人来了!”忙与唐雨迎出。
门外,一辆货车旁边站着一脸笑意的无果,和几位已是俗家打扮的上清观的道士。
“师兄,你们怎么才来!”宋浩欢喜地上前迎道。
无果笑道:“先祝你天医堂开张大吉!因为师父要送你几件礼物,白天不方便,故赶了这时候送来。”
“唐雨姑娘可好!”无果又与唐雨打了招呼。
唐雨笑道:“无果师父,送贺礼也要这么神秘啊!是什么好东西?”
无果笑道:“稍后一看便知。”接着招手令同来的道士从车箱里搬下来三只木柜,抬进了天医堂。
“师父送给我的什么礼物?”宋浩惊讶道。
“明人高武亲自铸造的男女儿童三具针灸铜人,师父待遣我来送给你,以做为天医堂的镇堂之物,为天医堂增色。日后也少不得教学之用,虽不比你那件宝贝,却也是珍贵无比的。也是那件宝贝不便示人的。”无果笑道。
“师父……”宋浩闻之,着实感动不已。那三具铜人本是上清观的宝物,没想到师父竟然送给了自己。
昔日唐雨在上清观也见过那三具针灸铜人,见那肖伯然尽数送至天医堂,也自颇感意外。惊喜之余,和伍长引了搬运的道士将那装有针灸铜人的木柜抬到一处密室中先藏了。
“代我谢谢师父!”宋浩感激地道。
“客气!”无果笑了一下道。接着四下打量了一番天医堂,点头道:“果然有了医药馆的模样,不错!不错!日后若是忙不开时,上清观的人手随你调用。”
“多谢师父和众师兄的支持!”宋浩高兴地道。
无果此时见四下无人,只有宋浩一人在侧,低了声道:“师弟可听说无药神方的事了?”
宋浩点头道:“曾听一位朋友说起过,事出*医门和医门纪家。”
无果点头道:“不错,上清观得到的消息也是这样。师父说了,无药神方若是面世,有可能要引起一场医学上的革命。不过具体的详情还不知晓,你在这方面多要留意一下。师父说你见过*医门和纪家的人,日后可能还会遇上,有机会查一下无药神方的机理。”
“我会的。”宋浩点头道。
“观中还有事,我们得连夜赶回去,现在就走。”无果见那唐雨等人转回来,忙说道。
“这么急啊!不能等到明天再走吗。”宋浩挽留道。
“师命在身,不能耽搁了,这就告别罢。”无果说着,招呼了随同来的道士,转身走去。宋浩无奈之下,只好和唐雨送出。
那无果在上车前,又对宋浩说道:“记住师父曾叮嘱你的话,天医堂将来做的是一项事业,而不是一门生意。”
宋浩道:“请师兄转告师父,我会记住他老人家的话的。”
“这就好!”无果闻之一笑,上了车,朝宋浩和唐雨摆了一下手,汽车启动离去。
望着远去的车影,唐雨说道:“我怎么感觉你的道家师父和这些师兄们很是神秘的!”
宋浩笑道:“他们是方外之人,行事自然不和我们一样了。”
唐雨道:“以前我也曾怀疑他们对你别有用心,今天看来是我多虑了。”
第二天天色刚见亮时,宋浩便起了来,他已和爷爷约好,早起去一趟万松岭岭祭奠太爷爷宋景纯的坟墓。宋子和回来这几日诸事繁忙,未得空去。
宋浩提了准备好的祭品,随即与爷爷出了天医堂,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万松岭。
到了万松岭下,叫那司机在山下候了,祖孙二人一路上了山,来到了宋家的墓地。重返白河镇,另创天医堂,已是令宋子和颇多感慨。在父亲宋景纯的坟墓前,宋子和三拜之后,心中默念道:“父亲,宋浩虽非我宋家骨肉,但已继承了宋氏一脉的医道,算是天赐此子,如今他已然能独立行事,创天医堂行医济世了。宋家有此传人,您老九泉之下,也当安息了。就保佑他在天医堂内一展雄心斗志罢!”
宋浩一旁燃了纸钱,然后跪地叩了三个头。
祖孙二人在坟墓前又默立了一会,这才转身走去。
下山的路上,宋浩说道:“爷爷,也是怪了,我前段时间回来时,到这里给太爷爷上坟,又见到了那个老乞丐,多年前我们在这里遇到的那个。”
宋子和闻之一怔,停下了脚步,讶道:“可看准了,是同一个人。”
宋浩道:“差不了,就是那个人,好多年了,还是那身破衣服。”
“他怎么还出现在这里?你太爷爷当年去世时,下葬的当天,我就曾见到这个乞丐在墓地旁边出现过。有时上这万松岭上采药,偶尔也能在你太爷爷的墓地旁边见到他。此是何人,三十多年来为什么总在这里现身?”宋子和说着,四下里望了望,此时倒是不曾见到那个乞丐的影子。
“可能是这附近村子里的罢,到墓地旁边寻供品野地里觅食的。瞧其模样应该是一个没人管的疯子。”宋浩不以为意地说道。
“真是奇怪了!”宋子和摇了摇头,满面的惑然。
此时在一侧的树林里,一双眼睛正盯着离去的祖孙二人,自是流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神色。
宋浩和爷爷回到天医堂时,林风义、吴启光、叶成顺三人已经开始接诊患者了。有唐雨主持一切,倒也井井有条。
“爷爷,你们回来了!”唐雨迎上前道:“先去用早餐罢,然后在工作。”
“也好!”宋子和欣慰地点头应道。对这个精明能干又美丽大方的唐雨,宋子和心中已然当做孙媳妇一样看待了。
“今天的病人还真不少啊!”宋浩望了望几间诊室前候诊的患者,说道。
“这仅仅是刚刚开始!现在人们还不知道你请回来的这几位医中高手的真正本事呢!”唐雨笑道。
“不错!用不了十天半月,天医堂便能名扬本省,而后自会传遍天下。”宋浩信心十足地说道。
“你吃完早饭到我这里一下,先见一个人。”唐雨此时呶了一下嘴道。
“谁啊?”宋浩问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一位老朋友。”唐雨说完,转身去了。
“该不是刘天他们中的一个罢,找我有事。”宋浩嘟囔了一句,便和爷爷去餐厅用早餐去了。
用过早餐,宋浩来到了唐雨的办公室兼诊室。看到她正在为病人诊病。见宋浩过了来,唐雨脸色不甚自然,摆了一下头道:“在里间屋子等你呢。”
“谁啊!怎么不直接找我呢!跑你这里来干什么?”宋浩这才感觉到,来见他的这个人应该不会是刘天、马吉、张宝伦他们,否则不会在唐雨卧室里见他的。
进了里间屋子,宋浩不由一怔,里面的床上坐着一名年轻的女子,正是那洛飞莺。
“莺莺,是你!”宋浩意外之余,顺口说道。
“宋浩!”见到宋浩这般称呼自己,本是一脸愁眉不展的洛飞莺露出了欢喜之色。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宋浩问道。
“你就是躲到天边我也能找到你。”洛飞莺调皮地一笑道。
“服了你了!我来这里是创办天医堂,哪里在躲你。”宋浩说道。
“你真行啊!将老林都请来了,先下手为强呢!是唐雨的主意罢。”洛飞莺问道。
“呵呵!师父当初可没有答应一定要去你们洛家的。”宋浩笑道。
“欢迎来天医堂!怎么,找我有事啊?”宋浩随后问道。
“你什么意思,没有事就不能来你这里啊!”洛飞莺呈现出不快之色道。
“口误口误!你是朋友,不是客人。”宋浩忙歉意地笑道。
洛飞莺冷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不再看宋浩。
“你刚到罢!”
“嗯!”
“用过早餐了吗?”
“和唐雨姐姐一起用过了。”
“哦!”
“那么,我领你参观一遍天医堂罢,虽暂时比医院,日后也会扩展的。”
“参观过了!”
“哦!远道而来,路上累了罢,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不累!”
“这个……”宋浩挠了挠头,又问道:“那个李贺找到了罢?”
“没有!”
“哦!你……你还好罢!”
“说了那么多的废话,才有一句是关心人家的。”洛飞莺转过身来,望着宋浩,幽幽地道:“我若是不来,你怕是忘了我罢。”
“哪能呢!一想起你我就做恶梦。”宋浩开玩笑道。
“我有那么可怕啊?”洛飞莺白了一眼道。
“说笑了!对了,一会我领你参观一下白河镇罢,这里名胜古迹众多,是正在发展中的城镇,又因为曾是我的故乡,所以将天医堂建在了这里。”宋浩说道。
“好罢,算你还有点良心。”洛飞莺点了一下头。脸上又呈现出笑意来。
“忘告诉你了,那个曾被李贺下了绝命反针的叫何成中的老板,已被我施针法救治过来了,颇费工夫,希望李贺不在以此术害人为好!”宋浩说道。
“什么,那个何成中被你救活了?洛氏魔针中的反针术习到绝命针的地步,神仙难医的!”洛飞莺闻之,惊讶道。
“也是那何成中医治得及时,被你施针法缓解了李贺的绝命针,我这才有机会救了他。你要是不嫌气,我倒想从你这里多了解一些洛氏针法,尤其是那种反针术。”宋浩说道。
“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便是。”洛飞莺应道。脸上又自呈现出一种忧虑之色来。
“那就多谢了!天下针法,唯洛氏魔针我知之甚少。”宋浩笑道。
“宋浩!”
“什么?”
“我……我想加入你的天医堂,有得吃住就成,我不愿再回洛家去了,你以前可是答应过我的。”洛飞莺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就留下来罢,洛家诸般做为,早晚出事。你的针法造诣颇深,应该行济世救人之举的。”宋浩一口应允道。
“谢谢你!”洛飞莺听了,感动得泪水在眶里打转。
“你善念一起,便是功德,方不枉为一回医门中人。天医堂也需要你这般好手的加入。”宋浩说道。
“其实我也希望象唐雨姐姐一样,心安理得地为病人医病,做一个真正的医生。”洛飞莺道。
“你日后就做吴启光老师的助手罢,领略一番能刺出冰火两重天的冰火神针。针法的境界,没有止境。你既精于此道,应该更上一层楼才是。”宋浩语重心长地说道。
待唐雨诊完了几位病人,宋浩和洛飞走出来。
“莺莺也要加入到天医堂了,日后她就和我们一起工作了。”宋浩说道。
“哦!”唐雨闻之,颇感意外之余,也自呈现出一种复杂的神色。
“唐雨姐姐,以后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洛飞莺高兴地道。
“欢迎你加入天医堂!”唐雨还是表现出了欢迎的态度。
这一天,天医堂的门诊量虽然只有三十几人,并且多是慕名宋氏祖孙而来的病人。但是吴启光精湛的针术,林风义神奇的脉法,已是令众病家惊服不已,并且在当天已然风传开去。
叶成顺这一天倒是空闲,没有骨伤病人应诊,便开始正式的传授伍长叶氏正内奇术。
傍晚下班,几名雇用的工人离去后,唐雨正要张罗晚饭,刘天、马吉、张宝伦三人过了来,要请客吃饭。此时领着洛飞莺出去转悠的宋浩也回了来。见到宋浩身边又多了一位漂亮的美女,令那三人羡慕得心里直痒痒。
欲知前事如何,